谁堪大任?

    冯拯的上书虽然引得阵阵涟漪,但朝堂之上仍然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象。

    所有都在等!

    等宫中,等官家,等大娘娘的批复。

    按照常礼而言,宫中应该是回复不允,然后冯拯若是心意已决,便会再辞再请。

    宫中再诏不允。

    如此反复三次,冯拯的致仕之请才会功成。

    毕竟这是讲究‘礼’的时代,如果第一次上书致仕朝廷便允诺了,未免有些不近人情。

    冯拯怎么说也是历经三朝的元老级别人物,不论心中怎么想,挽留的姿态是必须要做的。

    然而,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。

    宫中并没有直接批复致仕的札子。

    札子被留中了。

    若真的只是走个形势,冯拯现在肯定是高兴的,留中虽然没有显露出官家和太后的态度。

    但起码有一点是母庸置疑的。

    官家和太后还在犹豫!

    可现在的冯拯并不是做做样子,如此一来,他心中的忐忑反而多过高兴之类的情绪。

    吕夷简手中的黑料,便如那蓄势待发的山洪,随时都有可能爆发。

    人力有尽时,以人之力,岂可撼动天威?

    一旦那些黑料被公之于众,身败名裂那必是跑不掉的,甚至会祸及子孙。

    因此,这两天的冯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,心中的焦躁已然达到了顶峰。

    幸好他是托病在家,不然的话,怀着这种心态,心中纵有再多的事,那也是藏不住的。

    ‘不行!’

    沉吟良久,冯拯决定再写一封札子。

    这个仕,他是致定了!

    如来佛祖也拦不住!

    念及至此,冯拯当即来到书房,又一次执笔写了一封乞求致仕的札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翌日。

    宝慈殿。

    刘娥又一次看到冯拯自请致仕的札子,不由将札子取出,推到了李杰面前。

    “六哥,冯相的札子又来了,你是怎么想的?”

    “要不允了吧?”

    对于冯拯,李杰是没什么好感的,此人能力确实有,但不多,活脱脱一个政坛混子。

    就如真宗陵墓之名‘永定’,这名字是冯拯定的。

    但他压根不知道永安乃是永安县名,不知宣祖(太祖太宗的爹)陵寝止名安陵。

    另外,他也不知太祖陵寝已名定陵。

    不论是安陵,亦或者定陵,皆是二字,永定之名一出,太祖只陵不得不追改为靖陵。

    “允了?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刘娥不由一愣。

    冯拯好歹也是先帝临终前指定的大臣之一,就这么直接放他走了,是不是不太合适?

    不得不说,冯拯个人的包装还是很到位的。

    在刘娥眼中,冯拯还是个不错的臣子,虽然个人生活作风有些奢靡,但遍数朝廷,似这样的大臣不知凡几。

    寇准不也是生活作风豪奢吗?

    生活作风豪奢的,难道就不能是能臣?

    因此,对于大臣的生活作风问题,北宋的掌权者并不怎么看重。

    只要对朝廷忠心耿耿,这些都是小问题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李杰点头道:“冯相今年六十有余,也到了致仕的年纪,此时致仕不失为一件好事。”

    其实,有一句话李杰没说。

    此时冯拯致仕,也许还能多活个一两年,历史上冯拯是天圣元年死的,也就是明年。

    宰执天下,固然风光无限,但政事繁忙是真的,争权夺利也是真的。

    心态时时紧绷,耗费的精力不可以道里计,若是致仕,心态反而会放的平和一些。

    至于,冯拯贪污的问题,李杰暂时并不打算追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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