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我很想你

    彤云密布,朔风凛冽。

    元璟的亲随上前,递给妙英一个包袱。

    包袱沉甸甸的,可能是些金银盘缠之物。

    元璟目视远方褐色山丘,道:“你在寿宴上找我相认,说我始乱终弃,是为了脱身。如你所愿,你脱身了,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妙英一手拽着缰绳,一手提着包袱,沉默片刻,不接他的话,轻声问:“哥哥,你这次来流沙城,是不是冒了很大风险?”

    这两天她想打听元璟的事,梁知节和阿吉口风都很紧,而且梁知节一再暗示她给元璟带来不少麻烦。

    元璟淡淡道:“我的事,与你何干?”

    妙英并没有被他的讥讽刺痛。

    他对当年的分别耿耿于怀,不想看她的信,不愿见她,不想和她说话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一句话没问,从冯都尉手里救下她。

    他现在有要事要办,她不该搅扰他,只要知道他在边庭,她就还有机会来见他。

    来日方长。

    能再见到他,她已经如愿以偿。

    妙英背好包袱,“哥哥,那我先回马萨部。冯都尉在边庭经营多年,树大根深,你万事小心,等你办好差事,我再来求见。”

    她拨马转身。

    马蹄扬起,溅起碎土。

    刚走出半个马身,身后元璟忽然身影暴起,驱马向前,俯身展臂,一把狠狠拽住妙英的缰绳,手背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黑马受惊,发出一阵高亢嘶鸣,前蹄高高扬起。

    妙英差点从马背滑下去,吓了一跳,双手紧紧攥住马鬃,一边安抚黑马,一边抬起头。

    对上元璟黑沉沉的眸子。

    妙英不禁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元璟攥着缰绳,垂眸看她,面色清淡,一派事不关己的疏冷淡漠,周身的气息却隐隐透出暴怒阴鸷。

    “你果然走得利落。”

    他不无讥讽地道。

    性情大变的元璟让妙英觉得陌生,她硬着头皮说:“哥哥,是你让我走的……我只是回马萨部。”

    他还给她盘缠了。

    元璟松开缰绳:“我让你走,你就走?”

    妙英神色茫然。

    元璟面色冰冷,拨马走开。

    狂卷的风沙飘来他冷淡的声音:“那当初我让腓腓滚出道观的时候,腓腓怎么不走?”

    妙英一时无言。

    腓腓是她原本的ru 名,十四岁以前,王府的人都叫她腓腓。

    妙英策马往前追了几步,低声解释:“我怕耽误哥哥的正事……哥哥,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元璟紧握缰绳的手松了松,没有回头,骑马走远了。

    妙英留在原地。

    嘚嘚的马蹄声起落,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梁知节驱马上前,朝妙英一笑:“你要随侍公子左右,为公子记录蹴鞠队员名单的,怎么还不跟上?”

    妙英解开包袱,发现里面叮当作响的东西并不是钱币盘缠,而是一些笔墨文具、羊皮纸、书册和几枚印章。

    元璟根本没打算让她走。

    他真的变了很多。

    假如元璟不赶她走的话,她希望能留下,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来流沙城,她直觉他处境危险,她在边庭生活两年,或许可以帮上他的忙。

    妙英整理好纷乱如麻的心绪,系好包袱,背回肩上,对梁知节笑了笑,夹了夹马腹,跟上队伍。

    阿吉和另一名亲随跟上来,一左一右把妙英和黑马夹在中间。

    黑马脾气温顺,妙英干脆松开缰绳,翻看包袱里的书册,分门别类整理清楚。

    队伍走了半个多时辰,转出官道,两旁道路渐渐不见扛着锄头的农人,只偶尔能遇见一两个满载货物的驼队,褐色山丘依旧远在天际。

    顺着干涸的河道拐了几个弯,远远可以看到杂草丛生的乱石滩旁矗立着一座东西一里多长的土城,城墙约有一丈多高,旌旗被狂风吹得平展,四面角楼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弩|箭的反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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