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吧,她就是个惯偷。……

“将军, 沿着山路往,是脂溪镇了,如果不去镇子, 那从右边山走, 脚程快,两天能到内山。”

这日一早, 刘掌事和陶吏本来要跟着玄鹰司去矿, 临时听说封原将军到了,匆匆赶下山来相迎。

山下旌旗猎猎, 数百官兵令行禁止,封原坐马, 听了刘掌事的话, 淡淡问:“昭王是昨日到镇的?”

“是, 昨天早到的, 今日天不亮, 昭王殿下已经往内山去了。”

封原听了这话, 目光稍稍一凝,“往内山去了?可向你问打听过内山的流放犯?”

“流放犯?”刘掌事与陶吏俱是不解其意,“什么流放犯?”

封原没吭声, 摆摆手,让二人去后方随行了。

见刘掌事与陶吏走远, 一名参将催马敢前来,“将军, 您这么直接了当地跟这掌事的问起流放犯, 昭王那边得了消息,只怕要疑心岑雪明藏在流放犯中。”

封原冷哼一声,“你为不知吗?内山那边, 除了矿监军是流放犯,能先我一步赶过去,说明早对内山起了疑心。退一步说,算不知,我到了内山,一桩事是排查流放犯人,这事又瞒不住,昭王一看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
数月前章鹤书亲自整理岑雪明经手案宗,其中有一桩盗窃案颇为蹊跷,说中州一个半疯癫的窃贼,误打误撞盗了一户富贵人家价值千两的玉佩,后来富贵人家这窃贼告公堂,这窃贼非但不认罪,还当着富贵人家玉佩砸得粉碎,出言辱骂父母官,至衙门最后只能从重惩处,将本来的鞭刑改判为流放。

这案子明面看着没什么,好在章鹤书细致,往下一查,发现这窃贼并非流民,是户籍清白之人,只是的亲友尽皆亡故,若浮萍罢了。与岑雪明同年出,再一看画师所绘的人像画,与岑雪明竟有五六相像。

让章鹤书真正起疑的是这案子的判处时间,中州衙门早在昭化十二年末定了窃贼的罪,按说最慢三四月,这窃贼该流放至脂溪矿山了。然及至是年八月,陵川这边才予回应,称是春夏一批囚犯已安置妥善,回应的人,正是岑雪明。

昭化十三年的八月,洗襟台已经坍塌,陵川各处一片繁『乱』,岑雪明在这时已经开始为自己筹划后路,这一点从暗中保下沈澜看得出来。

岑雪明八月回应完这桩案子,九月消失得无影无踪,时间也对得。

再者,有什么比一张有名有姓来处可查的皮更能让人隐匿行踪呢?

照这么看,早在洗襟台建成前,岑雪明在这桩盗窃案中找到了后路,后来洗襟台坍塌,暗中顶替流放犯的名字,躲来了脂溪矿山。

章鹤书查到这些,立刻告知了曲不惟,曲不惟是急派封原来到陵川,脂溪矿山的账目作为幌子,带兵排查冒名顶替流放犯的岑雪明。

一众官兵紧赶慢赶,很快到了矿山,矿监军那边得了吩咐,立刻调了几批流放犯来让封原排查,封原查完却没了动静,及至这日暮里,在矿山空旷地带扎起营帐,命随行军卫四面守,再度批次仔细排查起囚犯。

“……封原的人查得很细致,有时候一个囚犯要盘问一炷香甚至更久,似乎是怕有错漏,这些囚犯只了两队同时排查,由封原和身边的参将轮番盯着。”

祁铭探完消息,回到矿监军衙署,向谢容与禀。

章禄之“呔”一声骂:“难怪我几方人马找了岑雪明这么久都没能找着,这厮挺能藏啊,置之死地后,居然躲进了流放犯里。要不是跑路前留了个‘鸭子坡’的线索给我,只怕我眼下还在脂溪镇子瞎晃悠呢。”

无怪章禄之有这话,流放的苦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,背井离乡还是其次,时遭受监军虐待,到了寒冬,大片大片地死人,饱受年折磨,更不得自由,有的囚犯宁肯被处死,也不愿被流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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