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幸甚你我识于缘浅,止于……

“我没怨言。”青唯道, “因为我相信我几回落难,张公子都是真心实意地帮我,否则你不会把中州俞大人的私宅住址告诉我。”

去年青唯离京, 张远岫担心她无处去, 给了她一张名录,上头都是他最为信赖的人。后来青唯决定去陵川, 因为没牒, 托中州的俞大人帮忙,隔日张远岫还赶来与她见了一面。

“我在中州看到了白隼。民间养得起隼的人少了, 遑论用隼来送信。后来人帮我查证,发现这只隼被养在江留城的榴花巷子, 这个住址, 正是俞大人的私宅。俞大人不过一个七品地方官, 他没事养隼做什么, 但他是张公子最信任的人, 这只隼, 只能是帮张公子养的。”

“张公子心思如此缜密,如果不是为了帮我,何须把这么隐秘的私宅告诉我。”

张远岫问:“这就是你今日在这里我的原因?”

其实青唯觉察端倪, 本以第一时间告诉谢容与的,但是, 一旦小昭王吩咐玄鹰司追查他,他就再也没抽|身而的机会了。

一报还一报, 当初张远岫在她落难时帮了她, 而今她也愿意不计前嫌,拉他一把。

原来她今夜在这里的目的,竟和傅是一样的。

青唯道:“我道每个人都自己的执念, 单凭我几句话,张公子未必会更改心意,但我一直相信,张公子与人为善,本质不坏,只是被执念束缚,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,眼下大局未定,只要张公子愿意回头,一切都来得及。我今日到此,只一个请求。”

“温姑娘请说。”

“张公子既与曹昆德合作,该道他筹谋多年的目的是什么。我直觉曹昆德想要做的事不简单,不想因此再什么岔子,还请张公子把你道的告诉我。”

张远岫问:“这些只是温姑娘的猜测么?”

“不只猜测。”青唯实话说道,“我查到了劼北的庞先生,曹昆德的恩人,还庞元正不所踪的妻儿。”

张远岫的眼底浮起一丝意外,似乎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,而这一丝意外快消弭在了他淡无波的目光中,“温姑娘既说了每个人都自己的执念,我,曹公公自也,我道的的确比温姑娘多一些,但是,恕我无奉告。”

青唯听了这话没多意外。

她只是隔灯火看向他,『露』非常非常失望的神情。

随后她不再说什么,转身朝巷口走去。

这副失望的神情让张远岫的心莫名一沉,他不由声唤住她:“温姑娘。”

“今日温姑娘在这里了多久?”

青唯回过身:“重要吗?”

不重要。

她或许午过就来了,看他驱车去言府,没『露』面。一直到他从言府回来,才声拦住他。言侍郎是仁毓郡主的舅父,他应下言家的家宴,以后大概真的要做郡马了。是青唯早一步拦下他,他便不会娶赵永妍了么?就好像傅千里来京,只为劝他忘尘,他答应了么?

张远岫道:“温小野,如果一年前,崔家没事,薛长兴没落狱,曹昆德也没去信告诉你岳鱼七也许在京中,你还会上京吗?”

青唯没丝毫迟疑:“会。”

没人能够教唆她上京,除了她流亡经年心中的冤屈与不平,也许早一点,也许迟一点,她还是会来到这个是非地的。

张远岫笑了。

看,其实每个人都自己的既定的路,他们的一切因果,都由自己所选择,旁人根本不能左右。因此他写不写那封让她来京的信,结果不会不同。其实事到如今,他一手『操』纵的,只自己的航船罢了。

“小昭王,他待你好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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