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上回京

小厮掰着他的手腕,却还想要狡辩,“我凑巧而过,哪里敢看什么!贵客不要冤枉人!”

薛远放开了他的脖颈,小厮尚未来得及庆幸,薛远便拽住了他的头发,猛得将他撞到了假山之上。

血『液』顺着小厮额角滑落,薛远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:“谁派你来的。”

小厮这时才惊恐起来,浑身颤抖地道:“是府里的珍夫人。”

“珍夫人?”薛远阴冷道,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
小厮牙齿战栗:“小人、小人……”

薛远若有若思,喃喃自语道:“你全都看到了。”

小厮的话语卡在嗓子中。

匕首在手间转了几圈,『插』入又拔.出,小厮没有气息地摔落在地。薛远余光瞥见小皇帝走近,蹲下身在小厮身上擦去匕首和五指上的血污,笑着走出去,“圣上。”

顾元白朝着假山看了两眼,“什么人?”

薛远带着他的肩往回走,低身道:“一个小厮,应当是府里的一位珍夫人派来的。”

顾元白皱眉,侧过头看了一眼,“小厮人呢?”

“臣发现得及时,那小厮什么都没看见,”薛远轻柔地转过了圣上的脸,低头用自己的脸蹭蹭圣上的脸蛋,“那个小厮都被臣吓得『尿』裤子了,脏污,圣上不能看。”

顾元白嗤笑一声,斜睨他一眼:“你将人吓得『尿』裤子?”

薛远认真颔首。

顾元白乐了,勾唇笑了起来。

*

稍后,韩太守便知晓了这件事。

珍夫人是韩太守府中的二夫人,她派遣小厮过去也只是想提前太守夫人一步,瞧瞧大恒贵客可有什么缺需,显出自己的体贴贤惠。这番举动着实让韩太守脸上蒙羞,他亲自去拜访了顾元白,行大礼致歉,言明会惩治珍夫人,还请陛下勿怪。

顾元白原谅了他。

当晚,犯了大错的小厮便被发现投湖『自杀』。珍夫人去湖边看了,湖面一角泛着血腥气,小厮的面容隐约可见,她捂着嘴,打心里的反胃恶心。

韩太守怒斥她良久,“死了也好,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。像这样的大罪,你是想要整个太守府都为你赔命吗?”

珍夫人抽泣不断,骨子里沁着凉意,越想越是古怪。

那小厮贪生怕死,怎么会投湖自尽呢?

*

圣上的住处仍一片安宁。

薛远早已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,未着寸缕地躺在了圣上的床上,他不知想了什么,耳尖已烧红起来。这时已不止是背上的伤口痒,全身结痂的地方都跟着隐隐作祟地泛起了痒意。

刚受伤的那段时日,薛远便是这样不能动弹地躺在床上。圣上会亲手沾湿巾帕,探入薛远衣衫之中给薛远擦着身。

那时再痛,都是喝了蜜一般的甜。

圣上沐浴归来,瞧见龙床上的光景便呼吸一顿,“薛九遥,”字字迟疑,“你这幅模样是在做什么?”

薛远皱眉,比顾元白还要诧异:“圣上不是说要晚上同我胡闹吗?”

顾元白:“唔。”

他抬手点了点薛远,『荡』开笑,“朕说的玩闹,可不是你这样的玩闹。”

薛远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元白,半晌后,他坐起身,薄被滑落到精瘦腰腹,沉沉叹了口气,“圣上想玩什么?”

他的神情写满了失落。

顾元白走到桌旁坐下,拿出了一张宣纸来。薛远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,顾元白将笔沾了墨,“西夏如今已被我攻占了不少城池,但仍有一些负隅抵抗。攻城不易,往往要耗费众多时间,一座城,就可能拖垮后方战线。若非实属无奈之举,我当真不愿攻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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