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笼

    姜藏月开始处理第二种香料。

    他无奈一笑:“姜姑娘,我并非有其他意思,只是想学。”

    幼年之时并非未见过武功极高之人,可没有一个能比面前少女。

    满初鼻孔哼哼,她跟着师父这么些年都没学透技巧呢。

    姜藏月淡淡道:“殿下,暗杀技巧并非一朝一夕,而今殿下已十七。”

    纪宴霄点点头,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他将一旁倒在地上的油纸伞靠石桌而放,再次扬起笑:“姜姑娘可有办法?”

    看着姜藏月手上不停地动作,他笑意盈盈:“姜姑娘,宴霄并非玩笑,可愿教我?”他神色温柔自然:“你既来找我,那说明我并非一无是处。”

    姜藏月手上动作顿了顿,他想要学杀招。

    四门的暗杀技巧绝非一般的容易,那些阴险毒辣的杀招当初就连她都差点死在里面,更遑论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,只怕他坚持不住。

    而她也非心软之人。

    日光氤氲的雾气逐渐模糊了面前人的容颜,姜藏月对上那双眸子,若碎金浅月,遂语气极浅:“殿下可知要学这些东西要付出什么?”

    她语气平静无波,空灵的音色里,有冷玉清霜的质地。

    纪宴霄低头轻笑,像是在讨论膳堂上了什么吃食。

    “左右不过一条命。”

    他起身与她相对,青年略微瘦削,身形修长,清越的侧颜更是如玉如仙:“而今姜姑娘愿意教我,便是称得一句师父。”

    姜藏月回眸,只道:“明日卯初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圣上有请,请速去觐见。”此刻外殿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。

    纪宴霄唇角笑意加深了:“师父不若猜猜,他唤我是为何?”

    姜藏月眸子微暗,约莫是为了昨夜里安嫔之事,唤纪宴霄除却欲加之罪,再无其他。

    对面之人手执油纸伞,低低感叹:“师父觉得我可能活着回来?”

    因为这宫中实在无甚有趣,一旦有了某个靶子,便成了集中攻击的对象。

    纪宴霄如讲故事一般将话语娓娓道来:“宫中妃嫔众多,只要有人染了晦气,必定是与我有关,皆可向圣上撒娇要一个要求,而后便是重伤十天半月出不了安乐殿。”

    他示意姜藏月看承清宫方向,这个距离很近。

    “像安嫔,是为脱罪。”

    “她害死了旁人的孩子,圣上可以将她的罪名替换,所以她去了承清宫。”

    “去承清宫的人,不是谋财害命,就是心有贪婪。”

    “而我,自也是心有所求。”

    纪宴霄说完突然笑了起来,像是发自内心的愉悦,明明是温润的面孔,却无故让人心生寒意。

    “师父,我晚些回来。”他礼貌告别。

   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满初皱眉:“师父,他这一去不是送死吗?承清宫能有什么好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带上这几日制的香。”姜藏月眸子平静抬步往外殿走:“去一趟华阳宫,有几日不曾见舒妃娘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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